雪染泣血  

*不被催更的更新才是好更新。

02 课题

 

“Ayin，……”Carmen站在那个黑短碎头发的年轻男子面前，望着对方这段时间太过操劳不知道什么项目而布满血丝的双目，她欲言又止。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Ayin这才把目光从师姐手里得到关于Cogito临床试验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中拔出来。然后没有带着任何个人感情的望着她。Carmen可以肯定Ayin没有看着自己，但却又不是别人，虽然那种感觉非常矛盾。但是她更迫切的是要让Ayin做出决定。只有他同意了，本杰明才会松口，之后的实验才得以进行下去，不然这整个计划都是一片空谈。这是早就商量好的，原本Carmen打算自己或者Ayin一言堂就算了的，却被Ayin义正言辞的拒绝，还扯上个本杰明说这样三人共同决议才能更好的理性的决策事情。

那在计划提出的两年后的今天，他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的吗？还是会跟之前那样，随便找点诸如开一间解梦诊所来加深对潜意识的理解等奇奇怪怪的借口来让计划延迟？Carmen总觉得Ayin正在逐渐走向她的未知面，这样的感觉，说起来也是不怎么好。

“啊，也是时候了呢。”不同于以往，Ayin的说辞有了变化。“你还记得虾饺吗？”跟着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本杰明在旁边看着，稍微的有些皱起了眉头，他不希望自己的老师跟师姐再次吵起来，因为那样没有意义，也很耽误时间。所幸事情没有按照本杰明的考量角度来发展。

“当然。”Carmen大概理解了Ayin的意思，但是却不理解他的意思。这种不理解不是不理解关于虾饺的那件事情，而是不理解为什么Cogito的临床试验会跟那件事情有共同性，莫非——“Ayin，你又有事情瞒着我了。”上一次Ayin瞒着她偷偷的挪用钱款去做了什么事情，但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也出于“虾饺”事件的事后领悟，让她没有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但知道对方有事情瞒着她，这种感觉很让人幽怨起来。

“抱歉，这件事情，对你来说还太早了。我希望你的实验环境能够不受过多不必要的干扰，计划为重。”Ayin非但没有继续解释，反倒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搪塞。让Camren鼓起了双颊。非常不满的样子。

“Carmen你原谅我这一次吧，就像往常那样怎么样？你看这次临床试验我会帮你把关的，但是别的事情你可以开始做了，嗯，放手去做吧。”Ayin冷着脸的时候往往是他最认真的时候。但是这种过于认真的板着脸的场合又不适合说这种乡村土话，甚至还造成了让本杰明在一边差点没有噗嗤一下笑出来的影响，双肩都开始了不自然的抖动。

对于Carmen来说就更甚了，这个Ayin一脸正经的在说什么呢？

“还好你这次支持我啦，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直照顾着Ayin却被拒绝了快要两年，这样的事情说出去Ayin你可能会被校友打死哦。”借着Ayin的乡村土嗨话梗，Carmen的跟风显得更有杀伤力一些。这不，Ayin呼的烧起了红脸，明知道对方是在打趣却也有些手忙脚乱的申辩着自己有多无辜，却都是为了Carmen好，少走弯路，免得被潜意识的各种现象误导什么的云云不止。

“老师，师姐，差不多时间了，后勤那边刚刚说已经装配好了Cogito到实验07号房间，一起去吧？”感觉差不多了，再这么搞下去肯定还是老师会输，于是本杰明低头看了看手表，又装模作样的摸出联络器鼓捣了一会儿，这才施施然的打断了两者之间疑似恋爱的酸臭味的互动。

“开始吧！”Ayin前一句喊的很大声，试图掩盖什么情绪一般，接下来：“对了实验07号房间在哪里来着？”Carmen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Ayin胸口上：“那你好意思喊那么大声，真是的。跟我来吧~”那黑色的马尾辫在前面一动一跳的舞动，Ayin的眼睛也随之左一下右一下的，幸好路上没有员工会盯着他们两个看。

倒不如说，现在整间公司都在为这个课题而服务，忙碌了起来，各部门如同做着发射火箭前的准备工作一样，一遍遍的核对着实验对象的目前生理特征，状态，心情反应等各种参数，研究人员也紧张的核对着Cogito可能会对实验体造成影响的那些项目，安保人员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实验07房间围的严严实实的。以至于两位实施实验的正主来到都被挡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放行。

“好端端的为什么那么麻烦？”Carmen察觉到了某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没有回头，却问着肯定跟在身边的Ayin。“小心无大错嘛，再说反正他们平时也是吵吵嚷嚷的做别的，没有什么正经事做，偶尔也要锻炼一下免得吃白饭对不对？”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真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两人来到了实验07房间的上半部分，这里是远程操控机械手臂对实验体进行Cogito注射的操作平台，具有全封闭的高强度钢化防生化防爆防高温的半陶瓷玻璃，墙壁内封着许多灭杀实验体的冷热武器，可谓是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到了最好的地步。脚下的合金地板就更不用说了，那可都是最好的。

Carmen拿起了一份1：10000的试剂就往注射阀门里面倒，Ayin看得很无奈但是姑且没有出手阻止。毕竟千分之一的剂量会不会太草率了些？之前在生物体上的剂量都远没有那么大，仅仅是1：100000而已。但是Carmen却说出了关于人类的潜意识应该更贴合Cogito一点的话，Ayin当时就耸了耸肩，管它的呢，反正又不是自己注射，就算死那也只是一些死刑犯罢了。

十分残忍吗？不会，对于很多政界权贵来说，他们甚至觉得看见死刑犯因为注射各种药剂扭曲起来的样子是一种娱乐，比起厌恶更多是推崇。恕他直言，虽然不会赞成那种娱乐的心理，但是总归没有人会同情在眼下这样的社会结构里面还被判了死刑的人。

随着那一瓶子药剂的注入，整个实验也随之开启。

【实验体07已固定完毕】

就在实验有序的开始的时候，Carmen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来到这一步了，你紧张么？Ayin……”她那鲜红色的瞳孔总能让Ayin想到某种远古至今都有所留存的种族，他甚至有些希望Carmen能是那种种族的高等阶级，那样可能双方都有更多的时间来进行试验，或许还能因此拥有坚强的心灵？而对于自己很在乎的人，问出的这样的问题，Ayin非常无所谓的评价起来：“能一次成功就不叫做实验了，哦，当然，奇迹总会有的……”

“说起奇迹就有点沮丧，Ayin你确定你的公式没算错吗？为什么是0？”Carmen始终对Ayin推导出来的那个关于整体计划的成功率的计算结果耿耿于怀。“我就那么没有成功的天赋吗？”

【开始注入比对靶剂…实验体无过敏反应】

Ayin鬼使神差的伸手拨弄了一下她柔顺的马尾，感受了一下指尖的丝柔以后，才开口安慰道：“科学研究往往都是这样的，说不定调整其中的某个变量，整个公式都会大不相同。你看，我们现在的实验就是为了找出具体是哪个变量，无论失败成功，那都是对公式的修订，我们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沮丧才对。”

Carmen没声好气的拍开了Ayin的手，有些调笑地用手指对着Ayin笑骂道：“说正经的能不能不要忽然动手动脚，师姐好伤心啊，怎么教出来这样的学弟呢？”

【Cogito注射臂已到达指定注射位置，准备第一次尝试性接触……】

虽然对这样的实验说不上很关心，但是实验体具体会有怎么样的反应，Ayin还是很好奇的。姑且放下了跟Carmen难得的互动。仔细观察着转播画面里，实验体的反应。

随着那长而粗的钢铁锋针刺入颈后的皮肤，很明显可以看得出实验体浑身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却因为拘束装置而被牢牢固定着，实验体似乎在发出恐惧的嘶吼。

【5%试剂推送】

兀地，实验体似乎失去了灵魂一般僵硬在了原地，一切都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那种错愕，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的呆滞都让所有观看着这场实验的人内心一突，而就在这时——

【实验体A5、A7、A9、A10神经出现急剧收缩异常】

警告恰时响起。

【三级生化病理警报：前额联合区出现不可逆病变异常】

听上去就很不妙的感觉。

Ayin知道这次的实验已经失败了，看也不再看第二眼，只是在控制台嘱咐做好回收准备以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房间。Carmen虽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实验体的变化，那肉眼可见的突变，从身体里面长出诡异的金属以及木制结构让人怎么可能不惊讶？却也能发现身边的人的离开，赶忙抽空扭头问道：“Ayin你不看完吗？”

“都已经这样了，没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隔壁的实验08号房间进行再一次的实验。”Ayin摆了摆手：“再说了，你看太多这些也不好，本来睡眠大家都不是很充足了，做了噩梦岂不是耽误事情吗？好啦，跟我一起走吧。”他伸出手。

“Ayin，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样会失败，好端端的不要浪费Cogito啊……”Carmen小小的抱怨了一句，转身跟着他离开。

这个男人最近越来越神秘了，倒不如说，从那次在大树底下乘凉以后，Ayin就变得神秘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还好，还会有些呆呆的样子，逗起来也蛮好玩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他身边的别的男孩子增多了的原因吗？数数看可能也算是吧？她毕业的时候可是太忙太忙了，导致没有好好看清学弟的动态。回过头来的时候，这家伙身边不但有着一个绝对服从他的忠犬一样的本杰明，还有那个Carmen一直以为不可能和睦共处的乔凡尼，甚至还有一个扭扭捏捏的棉被爱好者尚伯特。真是的，他哪来那么好人缘了？

“嗯，当然，我可是有做好功课的，Carmen你觉得，人类跟动物最大的不同在哪里？”却不等她回答，他自己就接上了茬。“是思维，不如说其实是多出了意识的凝结物——灵魂。而我们在考虑试剂用量的时候，只注重肉体承受的极限是不是不符合科学观念呢？”他从怀里扯下了笔记。远远地递给了Carmen。

她接过去一看，上面就只写着一个明晃晃的【1:15000000】，看上去是试剂的剂量比例。还没等她问呢，就听见男人说：“试试看这个比例吧，这是我结合对遗迹的一些远古知识修正的一部分公式因素。虽然没有做到能让公式结果变化的修正，但是我觉得偶然试试看神秘学也是一种尝试。毕竟潜意识，Cogito的产出，哪项可以说是百分百的科学呢？”

“嗤……我还以为你要扯到什么人心自在相信就会存在呢？”Carmen挪谕道。

而这位一直神神化化的男子，站在08号房间的门口，用他那灿金色的眼眸盯着她的脸，视线在她姣好的面容以及白皙的脖颈上停留了些许时间，才不经意地扭过头看着实验房间的气密门，“怎么会，你说什么我才会信什么。”验证瞳孔指纹一条龙，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进去。没有给Carmen留下哪怕是一点点的反应时间。

她嘟起嘴：“说…说什么呢……”

实验08号房间，虽然一开始不在计划之中，但是本杰明在两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早就视情况变化做出了相应的调整。无论是实验环境的布置，需要用到的Cogito的调配，实验体的押运以及拘束，就连安保人员都重新加以再派了一批口风很严的下来。至于刚刚07号房间的那个暴走的怪物，那群安保人员还在水深火热的进行着镇压。

两个实验房间几乎没有一点区别。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Carmen手里拿到的，本杰明亲手递上来，然后在两人过于关注实验本身，而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下就交付到她手里的Cogito生理盐水溶剂1:15000000瓶了。

由于实验步骤都一样，只是试剂浓度不一样的缘故。Carmen倒入试剂以后，好整以暇的偏过头，却看见Ayin一副“啊，没错，就是这个了。”的表情，不禁有些奇怪：“Ayin，怎么了，这个实验体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个是从西伯利亚抓来的死囚，联邦监狱里面有名的疯狂的杀人魔。不过没有什么出奇的，就身体耐药性很好，在交给我们之前已经注射过各种各样的药物以及化学试剂，可是你瞧。”Ayin指了指玻璃窗的底下，那个被拘束着死囚实验体。“这家伙还好端端的活着，也许，Cogito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如此珍贵的实验素材我们当然不能做的太过，一点点来才是正道。”

对此，Carmen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她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该传播自己的阳光，也知道什么对象适合她散播那种人性的光辉，一听到这个死囚的“光辉”事迹，她内心就已经默认了要把这个死囚当做是Cogito的多次重复使用的实验体了。

随着一次性5%的Cogito的注入，这个实验体似乎印证了他自己的价值一般，并没有出现明显的病变，而各神经的反应也堪堪到达了一个相对危险但是还没超出一级警戒线的程度。

Carmen点了点头，按下了下一阶段的按钮。

【10%试剂推入】

死囚一开始被注射药剂的似乎就在那边骂骂咧咧的，总之攻击欲望相当的强。而就在注射剂量超过整体药剂的10%的时候，这个死囚明显安静了下来。Ayin适时调侃道：“哦，了不起，Cogito被证实在某种浓度的场合下具有镇定的功能呢。”当然这种搞怪没有人接茬，也让他有些无趣。

【20%试剂推入】

【30%试剂……】

……

…

【100%试剂推入…实验体无明显异常，注射成功】

“这简直就是奇迹！”Carmen拍打着玻璃窗口，那种好不容易看到曙光的激动情绪让Ayin不好意思去打扰她。“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一系列临床反应需要长期跟踪，同时我希望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你不要贸然解放二级人员可以进行Cogito注射实验的权限。”男人很有风度的等女方冷静下来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约定俗成的藏在控制台下面冰柜里的红酒的时候，才说着这样的叮嘱。

“哎呀，说那么多那些做什么，我们现在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来，干杯！”看见她那么高兴，Ayin也不多说什么了。拿起她亲手倒的红酒，配合着露出一点点笑容，浅啖起来。

就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过去差不多几小时的样子，独自走在合金走廊里面的Ayin忽然接到了本杰明的通讯。

“老师，之前请的私家侦探到了。”

闻言，Ayin勾起了嘴角，“好，让他在会客厅等我，我马上过去。”

“是，老师。”

*那么下一次更新是自然时间的两天后，欢迎讨论剧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