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泣血  

*是主机游戏改编的同人故事

*写成BA或者AnC也很不错的感觉就写了

*只写给关注我的人看，TAG只会在序期间打一次

序

 

曾经闻名与世界之翼的这片闹事，早已不复存在。

如今，这个有过巢都市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能窥见漆黑深渊的巨大空洞，洞中满是奇怪的构造物。

从构造物中伸出的高塔状的扭曲树干一般的诡异凸起，直指悬浮在空中的白月亮。

过去生活在巢都市的人们，被一种叫做【异想体】的怪物关押并管理，在不分昼夜的严刑拷打中苟延残喘。

城市的名字早已被人遗忘。

人们这样称呼这个地狱。

……无尽轮回且无人能逃的活体监狱，禁忌知识的汇总之塔，【月墟塔】——

 

在一处被【异想体】关押的人类的牢笼中，凄厉的惨叫以及怒骂声，认命却又因为疼痛而溢出嘴边的痛哼声连成了一片。至少在Ayin的耳边，这已经是非常日常的事情了。尽管如此，他依旧不会习惯，曾经居住在郊区的人，见识过巢都市繁荣的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习惯现在这样的生活。只是，他在【异想体】面前，是那么的弱小，纵使是有诸多不满，全都憋在心底。

 

而月墟塔此时，也随着人类的哀嚎，对应着发出了刺耳的嚎叫：“吼喔喔喔……………………”，一时间，耳边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人们痛苦的呻吟声。叹息声。【异想体】们恼人的叫声……还有……月墟塔的欢呼声。这些让人内心绝望的事情正无数次无数次的发生，可是自己因为弱小，只能无数次无数次的被迫视而不见听而不闻，Ayin别过了头，眉头微皱，撇下了嘴角。…………这种事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们又为什么突然就会……

 

无法坚持思考了，身体各处都传来因为被【异想体】虐待殴打带来的伤痛。身上大小不一的被留下了淤青以及更多的撕裂伤。

 

而就在这时候，牢狱的门被打开了，被【异想体】粗暴丢进来的，是瘦弱的，灰白头发的年轻男子，微微泛红的瞳孔让Ayin隐隐约约的感到了一丝不妙。连忙喊了一句：“本杰明！”

 

被叫做本杰明的男子艰难的，喘息着，从地面上爬起来，带着完全无法掩饰，却又非常极力掩饰的语气，道：“嗯，我回来了……A…老师…”语毕，不再支撑自己的身体，顺势倚靠在墙壁上，缓缓地滑落了下来，最终坐倒在地上。

 

Ayin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原本想要走过去看看的，也因为自身条件不允许而无法动弹。最终只能用言语关心一下了。“……你的眼睛又变色了……它们今天又对你做了……很残忍的事情吗？”

 

很残忍吗？本杰明自问自己的内心，实际上他感触不深，可是看见Ayin目光深处的关心，便强撑着精神道：“……别担心。今天它们只是逼着我去舔别的人类溅出来的血。……所以我其实只是很累罢了。”

 

“……喔。”Ayin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但很明显，本杰明不打算说出来真相。

 

本杰明其实一直在打量Ayin的反应，见到狱友如此的神情，便猜了个大概。虽然有想过口直心快的说出来自己不太在乎什么的话。不过话到了嘴边，已经变成满是担忧的话语来：“别管我了……老师。你比我惨得多了吧，都流血了。”

 

对此，Ayin居然笑了。在本杰明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笑了起来。“其实差不多止住了。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拷问没过多久，就结束了。也就是挨了一顿锤。再怎么说，那些【异想体】看起来也并不打算要我命的样子。”

 

突然，月墟塔发出了嘶吼：“咿呀啊啊啊啊啊………………”

 

Ayin听了个分明，根据经验来说，或许今天人们流的血，没有能够成功取悦到这座活着的怪物塔呢。前一次，前前次，都是这样，月墟塔在吸取了更多人类流出来的血才满足的叫着停止了所有【异想体】的暴行。这么说来，拷问应该继续而不是突然就停下来才对…

 

“不行，再怎么说，老师你听我的，需要疗伤才行。”说着的时候，由于闻到了空气中属于Ayin的血的味道，本杰明的眼睛从淡红色，逐渐变成了红色，整个眼瞳都在逐渐的染红。他有些力竭的闷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如果不给本杰明足够的自己的血的话，会再次出现他突然跑出去袭击别的人类的事情的。这个时候大家都累了，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很大的伤亡…原来如此，月墟塔的主意这次打在本杰明身上吗？明明本杰明只是住在一个牢笼中的，无聊之际教他一些知识道理的所谓学生，可是放任他伤害别人或者看见他受到内心谴责，Ayin就过不了自己内心的关。所以在当下立马就开口说道：“本杰明，快，吸我的血！”

 

“………可是……”本杰明喉头涌动，他本能的想要扑过去。可是理智战胜了本能。

 

Ayin不顾一切的，不管外面有没有【异想体】抓喧闹者的情况出现，都对本杰明大叫了起来：“快来啊！”

 

“……对不起，老师。”本杰明浑身依靠本能爆发出了极强的速度，爬到了Ayin身边拉开一些他的衣襟，抱着Ayin的脖颈深吸了一口。

 

“………………”呼，本杰明深吸了一口气，内心不断抗拒自己本能欲望的理智最后压倒性的让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其实也没有吸几口，他便拥有力气站起来了。没错，今天并没有让他这个有着吸血冲动的人去吸血，而是很过分的把他丢到了太阳底下——他真的太虚弱了。太弱了，自己才会间接伤害到老师。就在请求老师原谅的话要说出口之际，却听见了Ayin的声音传来。

 

很虚弱却充满了关心，“……好点了吗？”依旧是，充满了暖心之意的笑容，可那一抹憔悴以及惨白的脸色，看得他很难受。很多话无法直接说明的时候，最后就只能回落于心口，下次再说。“……嗯。每次都麻烦老师了……谢谢……”

 

他顿了顿：“老师，请把手伸出来，我可是看见了，你的伤口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乐观，需要治疗……挨了它们的打，血又刚刚被我吸走不少……总感觉这样下去您撑不了多久。”

 

“啊哈，嘶——不，太夸张了啊，本杰明。我身上的血迹也快干了，伤口虽然很疼，但是血这不是基本上都止住了吗……再怎么说，这里到处可见的树叶用来疗伤，疗效也还算是不错呢。”Ayin本来打算打个哈哈敷衍过去，不过最终还是拗不过本杰明力气大，再加上伤口的确很疼，随即便放弃抵抗的让本杰明检查。

 

一番折腾下来，Ayin的伤口也确实如他所说的起码止住血了。伤口只要不恶化，在这个规则神奇的塔内，一切都会缓慢愈合倒是不需要担心太多。“…………话是，这么说……”只是他并不甘心。自己明明才是添了最多麻烦的那个，现在却搞得老师那么狼狈。

 

这时候，传来了隔壁牢房里的男人的声音：“喂……你们那边要不要紧？今天的拷问是到此结束了吧？”

 

“啊……嗯。我们不要紧，也就是日常的感觉，你们呢？”Ayin示意本杰明尽量别开口说话。纵使周边牢笼的人类已经换过一批，但是流言宣传的很快，他无法保证这群人里面有没有之前被本杰明吸血本能袭击过的人类存在。万一刺激到他，之后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我们这边也没事。毕竟今天轮到的拷问也只是用舌头舔那些怪物的脚。只是精神上受到折磨罢了。”

 

Ayin一边回复着：“嗯，是这样啊。”一边在内心里面思考了起来。说起来，在这里接受那么长时间的拷问……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在月墟塔内的人类，没有饥饿感，不需要吃饭喝水就能存活下去，受到伤害只要不致死就能愈合。而且大部分人都无法理解【异想体】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这样的拷问到底有什么意义吗？

 

从被要求舔这群怪物的脚，到被要求大吼大叫一整天，被迫吃下奇怪的杂物……甚至只是被毒打到出血。

 

“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他小声的呓语，被就在身边站着，现在却乖乖坐在他边上的本杰明听见了。他当然没有忘记老师的嘱咐，小声的在Ayin耳边道：“……但是，只要它们不杀我们……就还有机会活下去。搞不好有一天还能逃出去也说不定……”

 

真是坚强啊，那么我也要……念及至此，Ayin便拍着胸脯上没有那么痛的一块好肉道：“本杰明，我会保护你。所以，要一起逃出去啊。”黑发金眸的男人就那样充满希冀的看着本杰明。

 

非常自然的，一股热情从本杰明的心底萌发，他虽然还在克制自己的音量，却一改之前的颓丧气：“嗯。我也会挡在老师前面，一定可以出去的……”

 

这个时候，月墟塔本身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嘶吼————

 

隔壁之前搭话的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塔叫起来了……今天又是因为什么？”虽然已经无法从语气中听出什么波澜，但是到底还是被本杰明捕捉到了一丝声带的微颤。那个男人，肯定在害怕。

 

其实也不由得他不害怕，月墟塔喜怒无常，收容的人类也茫茫多，就算死了个百个，也不是无法接受的。所以才会害怕，担心‘幸运儿’是不是就是自己。

 

而在另一边，传来了墙后一位女性的声音：“……这声音，无论听了多少遍，都是那么讨人厌。”

 

却不料冷不防的，Ayin冒出来一句话：“它今天似乎是满意了……”

 

随着隔壁牢房的铁栅栏一阵被拍响的动静，那个男人的声音突然激动了起来：“你知道月墟塔的叫声是什么意思吗？！”

 

这种突然的热情让Ayin也有些猝不及防，其实他也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感觉就是正确的，但是冥冥中，他觉得这样理解是对的。斟酌着语气道：“你先不要太激动，很久以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凭感觉在猜了……或许猜错了也说不定啊。”

 

这时，那边拍打铁栅栏的动静才徒然停止。“……喔。说不定将来会派上用场呢。”带着光棍而无所谓，可以一试的语气，Ayin却在对方的语气中，读到了一丝丝展望以后的味道。

 

“派上……用场？你不会嫌我能听懂月墟塔的意思……觉得恶心吗？”Ayin有些诧异，从很久以前开始，自己自从能够读懂一部分【异想体】的意思以后，就被诬陷为帮助【异想体】进一步理解拷问技术而让人类受苦的帮凶，用过分的词语伤害着——现在居然有人不觉得很恶心？是没有反应过来吗？

 

隔壁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轻松以及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这个世界本来就够疯狂了。发生任何事我都不奇怪。而且，不管是什么，只要能用就要用起来。会说闲话的早就死了，现在这样的世界还需要看别人眼色而活，要不是没啥力气生气，我都要骂你了。”

 

“这样啊……之前遇到的那些人都说我这样的能力很恶心呢，害得我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呢。”Ayin重拾了一些信心，原本打算就此把自己总结的经验讲解一下，却瞥到本杰明严肃的表情，话有吞回去了。“……谢谢你。”最后这样回复了隔壁的人。

 

“不用谢……总之，我们都先好好活下去吧。”

 

“……嗯。”Ayin现在很想知道本杰明到底想说什么了，所以比较敷衍的回应了一句。隔壁的男人也很会读空气的，就此闭口不言。

 

“A……”本杰明依旧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比你恶心多了吧。我这人居然看见别人的血就会冲动——”只是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完全能让四周的牢房的人类都听见了——“我是个必须需要吸血才能抑制住的简直就是一个怪胎…”

 

“你不是！”Ayin也憋了一肚子的力气，最后都吐了出去。“怎么会呢，本杰明。我的学生一点都不恶心啊！”他也听到了四周牢房里知道一些本杰明事情的人类的议论的声音，趁着那口气未竭，继续说着：“……恶心的，真正让人感到不适的，是这个世界。不是你啊！”

 

“…………………………………………………………………………………………………………………………”听到了老师到了这一步还要袒护自己的本杰明，眼神挣扎着，一会儿狰狞无比，一时间又脆弱得令人心疼。他的嘴唇抖了抖，最终牢牢的锁在一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Ayin长出了一口气，眼神瞟向那一成不变的潮湿天花板。活在这个毫无秩序的地方，我们只能紧紧依靠彼此的存在，才能勉强维持理智。我到底……又能坚持多久呢？随即眼神回落到了跟本杰明持平的地方，看见对方还在发愣。温和的道：“所以，差不多就去休息吧？你也帮我疗过伤了，……起码，是为了活下去啊。”

 

“嗯……活下去，我知道的，我知道了，老师。”他机械性的点着头，Ayin却知道，这家伙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